專輯

不死的鳳凰 - 粵紫萁(Osmunda mildei C. Chr. 1906.)

粵紫萁學名勘正一百週年紀念 (1906 ~ 2006)

下卷


 

 


謹此獻給中國蕨類學奠基功績不朽的秦仁昌教授

IN DEDICATION OF PROFESSOR R.C.CHING (1889-1986)

THE FOUNDER OF CHINESE PTERIDOLOGY


根據我們最近在大帽山區域進行更深入的研究發現: 數個生態點仍存有中型至大型的粵紫萁數個植株, 因此我們奉勸一切有緣與之相遇的人士: 千萬不要以遷地保育的借口將之「合理化」地移至植物園區內, 這樣勢將影響粵紫萁在香港的未來

粵紫萁尚能長期在不為人知的環境下生存下來, 這是大自然的偉力! 我們絕不願見到本專題淪為保育機構或是政府當局藉便於搜索它的指引及導讀, 從而對它進行不必要的干擾, 否則你等必然要為粵紫萁存亡負上最終的責任。須知道: 以人類如此微弱的力量是不能代替大自然對物種進行支配的!

延陵格物研究 二零零六年七月


紫萁是延陵植物標本閣的象徵, 它在大自然界中雖然卑微但具有極強的生命力,  縱然經歷季節性的影響而脫落了葉片, 但不久幼葉又再次脫囊重發, 迄今為止,  我們所發現的各株粵紫萁, 全都能倖存下來, 它仿佛教人相信: 粵紫萁是不會死的

紫萁除了極具生命力及生存鬥志而外, 們嚮往它那甘於平淡而靜棲於闌珊暗角裡泰然生活的精神, 是人世間君子的特質 ~ 因為在這紛擾的社會裡, 爭奪名利場的人實在太多了。

天生一隻又一隻, 三四五六七八隻, 鳳凰其少鳥其多, 啄盡人間天下石。   
[明] 倫文敘 (1466-1513),人稱粵秀五狀元之一


   引 言            

香港隱身了數十載的粵紫萁 ( Osmunda mildei C. Chr. ), 自去年四月被重發現後, 我們一直有以下的疑問: 按記載, 大帽山也是它的重要產地之一, 那麼時至今天, 它是否仍然在那兒生還呢?!

要解答此疑問, 我們進行了十數回對大帽山的各個區域的詳細勘查, 從而找到了不少香港稀有蕨類的生境點, 其中還包括新紀錄、新種以及重新被發現的極稀有品種, 粵紫萁是後者的代表物種。"精誠所至, 金石為開",  2005年期間我們兩次在大帽山發現它, 從而確鑿地證實了它仍然在這個區域中生存著, 大帽山是粵紫萁的生命搖籃。


粵紫萁 ( Osmunda mildei C. Chr.1906. )NSF-F13600H

粵紫萁一百年來的發現全紀錄 (最新結論)

粵紫萁其新種的屬性自發表後至今(1906-2006), 剛好是一個世紀了, 在大自然發現的粵紫萁次數僅僅數次, 但是最近數年間,  據說深圳亦有發現紀錄, 這是與一個與境一依帶水的山區, 現將已知的記錄分列於下:

1857年前 氏(Harland) 採自香港, 但不知其屬性,  被威廉.積遜.胡克誤為肉桂紫萁(Osmunda cinnamomea L.), 其後直至於1905年才被蕨類學家克利斯頓森 (Carl.Christensen)更正發表為新種(Osmunda mildei)。
1926年(及再早數年前)
鄧恩氏(Dunn)及德邱氏(Tutcher)分別於大潭水塘上方的柏架山大灘大鵬灣紀錄得; 其後德邱氏(Dunn)於大埔區山谷及再於鳳凰山高度為2000英呎的地域亦有發現
1973年前
再有發現且栽培於香港大學, 其特徵經 H.H. Edie 清晰描述
1994年
  香港浸會大學蘇美靈博士在Hong Kong Ferns有清晰的照片及描述。據吳兆洪《香港蕨類植物分布新紀錄及名稱修訂(一)》報導:大帽山見過數量極少的植株
2000年 ~ 2005年期間
深圳有幾次發現紀錄[ 資料來自互聯網的相關新聞 / 發佈網站 ]
2005
暮春期間延陵科學綜合室格物研究柏架山發現1株生長不良的植株; 同年10月在大帽山發現一發育不良的小植株繆繆(μ-μ) ; 及12月在同地的其他區域發現一發育良好的大型成熟植株美美(me-me)

自1995年以後近10年間, 粵紫萁已經任何可靠紀錄。 千禧年伊始, 國內的植物探索隊在境以東,東平洲對岸的大鵬半島上發現粵紫萁,這是深圳地區首次發現了它,也成為深圳十分重要的蕨類植物新紀錄,此時人們在慶幸粵紫萁仍然生存的同時,似乎又為它在香港的絕跡而有點神傷。 倖而皇天不負有心人, 我們終於能在香港境內尋回屬於香港的粵紫萁, 而且證實它既未有在此滅絕。我們有理由相信, 必然仍有未被發現的粵紫萁植株隱藏在香港生境內的深谷溪地, 等待有緣人的探訪, 為何我們有如斯的想法? 因為香港是粵紫萁(Osmunda mildei)真正的家鄉......


路旁薇株無人惜  幽境繁叢有緣見


 
粵紫萁繆繆 (μ-μ)

由於人為對大帽山生境的改變, 使粵紫萁的種源受到破壞, 相信絕大多數的植株因而滅跡
大帽山巔的天文台監測站成為香港氣象資料的其中一個最重要收集點; 亦為全球最先進的電子天文監測站之一。由於此站的興建, 土木之工程在所難免。經過近幾十年不斷的修建, 目前擁有一線自海拔460米荃錦坳大帽山入口直達山巔的單線行車道, 亦為行山人士悠閒的步道, 經此徑往攀至山巔一般需時90分鐘, 沿途上可仰望大帽山山巔; 下可俯視荃錦公路的沿線村落及山區地帶。

2005年10月下旬的早上, 格物研究組沿途而上, 在海拔680米山友行人如梭般的路旁的石隙處, 赫然發了一株僅有3根葉柄的小粵紫萁植株, 與之相伴的瓦氏紫萁 (Osmunda vachelii Hook.)紫萁 (Osmunda japonica Thunb.)假毛蕨 (Pseudocyclosorus tylodes (Kunze) Ching)等使它很巧妙地穩身在上述蕨類之中, 但仍被我們其中一員發現, 發現者初證實其品種無訛時, 曾歡喜若狂地跪在地上, 良久才平靜下來, 該植株被命名為 "繆繆 (μ-μ)"。我們繼而在以繆繆中心的方圓數十米的範圍進行勘察, 可惜再無發現。


 
粵紫萁美美 (me-me)

11月至12月期間我們踏足不少大帽山不同高度、人跡罕至的生態區繼續勘查, 目的是了解大帽山雙蓋蕨 ( Diplazium taimoshanensis Ng et al. )能否在其他區域再發現及瘤足蕨科( Plagiogyriaceae )植物是否存在大帽山區域等。此等探索不能使上述課題有太大的進展, 但是於12月的一個下午格物研究沿溪溯源而下, 到達約海拔 480米的溪邊與另一條似乎乾涸的小溪谷交匯處, 那兒為一大群生長良好的烏毛蕨 ( Blechnum orientale L. ), 伴以瓦氏紫萁 ( Osmunda vachelii Hook. )紫萁 ( Osmunda japonica Thunb. )等蕨類植物, 其中一個植株與繆繆的隱匿行為明顯不同, 自10米以外已教人看出了它, 當時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它就是粵紫萁,  此次發現的是一株極為成熟的發育良好的巨大個體, 我們稱之為 " 美美(me-me)" 植株高達 1 米或以上, 簇生葉柄達16根(或以上), 羽片發育茂盛, 地上莖及根部緊附在地下水緩緩流動的富含腐植土質中。這個植株的發現, 不僅為研究這稀危蕨類的形態學方面提供具極重要的資料外, 更甚者, 我們收集原生地的氣候環境、植株及土壤等資料有助較完全地了解粵紫萁的生存條件。這植株發現後, 我們也在其中心的方圓數十米範圍; 且自溪源至山腳流域地區的林地進行較詳細的勘查, 結果也是再無發現。

我們認為: 粵紫萁在大帽山的分布是間斷性的, 有理由相信現今所見者可能是從前各個種群中的遺孤由此可見, 粵紫萁必然仍在大帽山不為人知其他區域中有分布的, 問題是何時再被發現而矣。


美美的 "鳳凰羽翼"


(左) 粵紫萁的葉柄叢  (右) 根系中露出地面的部分緊纏著附近的石上


粵紫萁的地上莖及拳狀幼葉: A.成長的葉柄;  B.枯萎的葉柄;  C.一部份的地上莖;  D.拳狀幼葉

首次在大帽山發現的一株苟延殘喘的粵紫萁繆繆, 見證了人類對生態破壞帶來的後果; 與之相反, 遠離人跡的另一株發育卻異常良好。但是我們在粵紫萁的研究課題中, 最引人注視的問題是: 縱然粵紫萁對環境較強的適應力, 但其繁殖力異常弱勢, 如此下去, 它在自然界消失是旦夕之事了 !


粵紫萁的同一葉片的能育葉(營養葉)及不育葉 (2006年5月)


 

後 記


 
距粵紫萁搖籃地不太遠民居中的母貓及幼貓倆: 我們希望粵紫萁能如家貓般世代延綿下去

粵紫萁的生存是自然界的奇蹟, 同時在 "眾裡尋他千百度" 的狀態下被數次發現, 這無疑是大自然對我們的寵幸。因此我們更應以百折不撓的勇氣與毅力, 為香港的蕨類植物研究作出摰誠的貢獻。

粵紫萁外表平凡而不顯眼, 它雖然處於生存機率的極危狀態, 與其同處境的物種也不少, 但是它是不死的鳳凰, 是延陵植物標本閣的象徵, 對我們來說, 它的地位是無法被其他奇花異卉所替代的, 相信我們的下一代仍然可以見到它, 甚至可以成功把它保育下去 !

二零零六年一月廿一日



 相關主題: 香港遺蕨 ~ 粵紫萁(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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